浅谈转调弹奏的思考方式与练习（一）：首调思考

　　很多人很想知道一个问题的解答：如何把同一首歌用别的调弹出来。教会中的司琴尤其会问到这样的问题。因为很多主领在唱敬拜赞美的诗歌时，会提出半路升转调要求。因此这个问题困扰了不少教会司琴。究竟要如何把同一首歌用不同的调来弹出来呢？其实，最好的方法就是「常常练习」。

　　我自己会固定做这样的练习，就是不管一首歌原本是什么调的，我都从C调开始弹奏这首歌，然后半音半音的升调，一直升回高一个八度的C调为止。如此一来，这首歌我就会弹十二遍，每一遍都在不同调上。另外一种练习是，练琴时从任何的调开始弹奏一首歌，然后在结尾、进副歌等等地方，弹奏转调的和弦，进行转调，不过会转到哪一个调，则是临时决定而事先我自己没有预先规划好的。这两种练习，都是把转调视为一种理所当然的弹奏，混合入平日的练习中。事实上，也只有在平日的练习中勤练转调的技巧，熟悉转调的弹奏，到了聚会中、服事里需要用到相关技巧时，才能够从容的拿出来而不会显得困窘。

　　勤加练习的道理大家其实都知道，只是弹不出来的人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始，而不知道怎么开始，就没有办法勤练。因此，我们这里要说明的，是一些能够帮助这些人知道怎么开始的方法。事实上，方法不只一种，我只拿我自己用的方法来跟你分享。我称这个方法为「首调思考法」。

　　一旦你了解了首调思考法的基本思考原则、首调思考法是如何看待音乐，以及首调思考方式与固定调看音乐的方法之异同后，你可能依然无法弹出顺畅的转调弹奏。所以，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，是大量的练习。不过在练习前，我们还是要先了解一下在转调弹奏中，我们该想些什么来帮助我们转得更顺利？

　　要知道什么是首调，我们要先知道什么是固定调。固定调其实大家应该都很熟悉，因为多数的音乐教学都从此开始。简单的说 ，我们都知道C和弦是由C、E、G三个音所组成的，而这样的说法，就是基于固定调思考之下所产生的说法。这里我们不对固定调多做说明，但是当我们知道固定调是如此来看音乐后，我们来看看首调如何看音乐。简单的说，若我们用首调的概念来看同样一个C和弦的组成，我们不会再说C和弦是由C、E、G所组成，而是由Do、Mi、Sol三个音所组成。换言之，如果我们用固定调眼光来看C与D两个和弦，那么这两个和弦是完全不同的和弦，因为组成它们的音是不同的；C是由C、E、G组成的，而D是由D、F#、 A所组成。由此可知，固定调看的是音与音「绝对」的位置。只要是这个音高的音，都叫做C，比C高一个全音音高的音，就叫做D。C与D的名字，并不会因为调性的更换而改变。

　　首调呢？首调注重的不是音与音的绝对位置，而是「音与音之间相对的关系」。因此，对于首调来说，C与D这两个和弦并没有多大的差别。因为C和弦与D和弦都同样是由Do 、Mi、 Sol这三个音所组成的。因为若我们把C这个音当成Do，那么E这个音就相对的是Mi，而G就是Sol了；同样的，若我们把D这个音当成Do，那么F#这个音就是Mi，A这个音就是Sol了。C和弦的组成音与D和弦的组成音虽然「在绝对的位置上」是不同的，但「在音与音之间相对的关系上」却完全一模一样。这就是固定调与首调思考方式基本的不同处。

　　用首调来看所有的大和弦，我们会发现大和弦都是Do、Mi、Sol三个音所组成的；而所有的小和弦，则都是由Do、 Mi降、Sol所组成。这样解释，应该可以让我们了解：何为首调？以及首调与固定调在思考基础上的不同为何？

让我们再进一步来看看首调的运用。依照首调的思考逻辑，当我们在C调中弹C和弦时，我们所想到的不应该是C和弦是C、E、G，而应该是想到C和弦是Do、Mi、Sol。同样的，若我们在C调中弹F和弦，我们想到的不应该是F和弦是F、A、C，而是F和弦是C调音阶中的Fa、La、Do这三个音。

所以若我们在C调里面弹到一组和弦进行如下：C → F→ C → F。那么依照首调的思考逻辑，我们所想到的应该是：

Do、Mi、Sol → Fa、La、Do → Do、Mi、Sol → Fa、La、Do。

而不会是：C和弦 → F和弦 → C和弦 → F和弦

　　用首调思考和弦的进行，我们也可以只想着根音的进行，而不用再管和弦的音名本身。因此，同样的和弦进行，我们可以把它想成：

　　Do → Fa → Do → Fa

　　解释到这里，大家应该对首调的思考方式有基本的了解了。那么，如果我们今天碰到的歌曲是D调的，怎么办？在D调时，依照首调的思考方式，我们心中所想的，将依然是：

　　Do、Mi、Sol → Fa、La、Do → Do、Mi、Sol → Fa、La、Do。或 Do → Fa → Do → Fa

　　而不会是：D和弦 → G和弦 → D和弦 → G和弦

　　因此，只要你用首调的方法来思考音乐，那么你换到哪一个调子，虽然在弹奏上会有不同，但这些调子的和弦进行，甚至主旋律的铺陈，对你而言都并没有因为换调了而有所改变。因为无论是任何一个调，你要想的都是Do、Mi、Sol 与Fa、La、Do这些音，这就是首调的观念与应用，其实也就是和弦级数的观念。

　　因此若我们在C调中看到有和弦进行如：C → F → C → F。我们应该把他们看成Do → Fa → Do → Fa，而可以在谱上把这些和弦记成：1 → 4 → 1 → 4。之所以把Do与Fa写成1与4，是因为 ，这就是简谱中用来描述Do与Fa的方法。简谱的记谱法，其实就是首调的记谱法。他只记录音高与音高之间的相关位置（1、2、3……），却没有纪录这些音高在键盘上的绝对位置（C、D、E……）。所以换一句话说，对以首调思考的人而言，小蜜蜂的第一个和弦（若这首小蜜蜂是C调的话）不是C和弦，而是Do 和弦（或者说是一级和弦）；小蜜蜂的第二个和弦也不是G和弦，而是Sol和弦（或者说是五级和弦）。因此，当我们把小蜜蜂这首歌换到D调来看或任何一个其它调来看的时候，我们将依然知道，小蜜蜂的第一个和弦是一级和弦（Do 和弦），小蜜蜂的第二个和弦是五级和弦（Sol 和弦）。所以有了首调的思考方式，我们就不会怕转调。因为换到什么调，对我们来讲，和弦都是一样的。

　　再下来就是练习熟练的问题了，也就是前面所说要下苦工苦练的问题了。而练习的目的，则是要练到「所想即所弹」的境界；也就是无论你「想到什么音，就可以在那个调子弹出那个音」，当然，这些你所想到的音，应该要是Do、Re、Mi，而不是C、D、E。所谓所想即所弹的意思是这样的：当我们在脑中有一个和弦的感觉浮现出来比如说，现在你心中正在唱的是Re、Fa、La这个和弦的感觉，那我们就应该要可以在任何一个调弹出他的Re、Fa、La这个和弦出来。

　　分享一下我自己的经验吧！以前（在我还对和弦的名称不熟悉的时候）我常常是先依照脑中所想，把音都弹出来之后，才知道：喔！原来这个和弦是Dm和弦。因此，对我而言，弹一首歌的过程是，脑中有一些音 → 把它弹出来。但是一般靠谱或死记和弦名称方式的过程不是如此，而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：看谱（看到和弦名称） → 脑中换算谱或和弦所代表的音是哪些音 → 弹奏出来。

　　所以若是玩起即兴，或者随时升转调，换调来弹同一首歌的话，我的转调速度通常比别人快，因为我的方法比较「直觉式」。而透过记谱或背诵的方法就比较「反直觉」了（当然除非你练得熟到已经成直觉了）。讲了这么多，我一定要告诉你一件事情。因为我不是你，所以我并不知道你在弹出来之前，心里闪过了哪些想法，经过了哪些思考过程。不过我需承认一件事情，就是越直觉式的方法，就越难用日常的语言加以完整的表达。所以，可能你会看不太懂我讲的（希望不会），也或许，就要等你自己「领悟」出来我上面所说首调思考方式的道理吧！